Friday, October 20, 2006

文化認同與離散

幾個觀念釐清
再現實踐總是涉及了我們的說話位置、書寫位置:發言位置positions of enunciation 。 關於發聲理論:雖然我們說著自己、說著我們的經驗,然而說話的我們和我們所說的「主體」不是完全相同的。 Hall提醒我們認同並非完結,認同是一個新文化實踐再現的事實、認同是一生產,認同永遠是一個過程狀態,在這一個生產過程的內部「生產」。
關於認同
文化認同一:文化認同是一共有共享的文化、是一種「唯一真我」的集合體,他藏身於許多表面下、或是「自我」中;換句話說認同是共享一種歷史與血統,共享「自我」。
文化認同二:認同除了共同點外,另有更深刻的差異。文化認同絕非固定在某個本質化的過去,想反的文化認同是不斷演出的歷史、不斷演出的文化、必斷演出的權力支配。認同非奠基於對於過去的「恢復」,因為過去仍等待著被發現。當「認同」被發現,我們對自己的感受也就固定下來。
因此Hall認為這種「深刻的差異」才是方能理解「殖民經驗」痛苦難忘之經驗。在再現系統中黑人是被定位的、被統治的。這都是「文化權力常態化」的效果。如同Said說言優勢體制將我們(Hall牙買加,Said開羅)建構於西方知識的類目中,這些類目讓我們將我們體驗成「他者」的權力。
Hall轉述法農的表述:如果文化認同保持沈默,如此一來文化認同就會產生一群沒有精神支柱、眼神無光、失根的天使種族。這話中隱含文化認同不該是沈默狀態、不該是一成不變。文化認同有著自己的歷史、文化認同不再是簡單真實的「過往」。文化認同是我們和母親的關係,一種斷裂後的關係。
有趣的是Hall在此又提到我們藉由記憶、敘事、幻想、神話建構文化認同,且文化認同引導著我們在歷史、文化的論述中識別(縫合)自己的身份、定位自己的身份。
關於差異
以往我們透過「相似性的連續軸」、及「差異斷裂的軸」相互對話理解加勒比的認同。廢止了來自非洲的奴隸、流放政策後,亞洲次大陸的勞工又進入這一斷裂的狀態中,正是連續軸、斷裂軸最好的說明。西方對於殖民世界的干預,使得這些民族跨越差異形成一統;透過殖民世界干預切斷這些民族與過往的直接關係。當Hall回到加勒比海岸重返祖國時,正面臨一「雙重」衝擊,一種存在於連續性中的差異、一種文化及歷史面向的深刻差異,一種至關重要的差異。
上述的這種差異,無法理會返鄉者的承受意願與否,都已經銘刻於我們的文化認同中。這些來自加勒比海岸的各國返鄉人已經被奴隸制度、殖民地制度共同統一、跨越彼此差異。然而,那些歷史制度並未共同構成一個起源,那些制度使的這種狀態成為一種隱喻、翻譯。所以差異的銘刻是一種特定形式存在的;是一種具決定性的。它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再現系統中的非黑及白的二元結構。
Derrida認為差異是一種延異的的狀態正如同differ延伸為法文的defer,這兩個單獨存在的單字如此的曖昧字形是一種差異,一種由差異變成的延異。差異還有一解釋,也就是差異永遠與「固定」挑戰,差異永遠未完成。如同Norris認為沒有差異就沒有再現。因此,差異總是被交錯排列交織的。
關於在場
Cesaire及Senghor提出三種再現關係:
一、非洲的在場。
二、歐洲的在場。
三、美洲的在場。

非洲的再現:是一人們被壓迫的地點。在奴隸制度下抹去聲音的地點,在日常生活中、在社區中、在社會實踐中、在一個「不得言說」、「無法言說」的在場狀態。這個深植於文化中的再現不是也不可能不具「媒介」可以擁有的,這個再現經過後殖民革命後重新被建構、被所有隱喻的符號、符徵所重新建構,一個新的精神非洲;一個以就非洲為假想的內心新非洲。這正是一種延異、一種政治上的轉喻。其實,這一個非洲正如同Said所說的是一種無法回復,但卻能協助「遠近之間的差異加以戲劇化,強化非洲的存在」。但是這些符號卻無法幫助我們回到我們的家鄉、回到我們的非洲。這是一個相徵性的旅行、迂迴的、非直接的。

歐洲的在場:歐洲永無止息的發言,非洲無法自己發言,歐洲卻說了太多。歐洲強力介入中斷了我們對於非洲的美好想像,歐洲宰制所有角色的位置及扮演,歐洲成為一個專業的描述者、強制的轉譯系統、一股外在力量。因此,歐洲的在場排除了異己、歐洲的在場將我們固定住了。歐洲的在場一方面強化整合場域中的場景;一方面瓦解其他在場證明。歐洲在場重新建構一個世界,因此這裡有一個重新組合的場域、新的拼合世界。

美洲的在場:這是一個關於領土之戰的「新世界」,這個新世界是一個樞紐-提供所有外來者進入、提供眾人撞擊。這個世界是許多連續不斷的遷徙活動發生的地方。然而,這個地方還是施行著緘默、施行著壓制。來到這裡的人被強迫忘記某些「過去」,而剩下的事物使得我們又有所「記憶」。這個美洲在場是一種多樣、混雜、差異的發韌,透過這在場,這些非牙買加裔擁有離散經驗。
這裡的離散經驗不是四處分散的經驗,而是對異質性與多樣性的承認所界定的,而是對異己的容忍、而非藐視;透過差異和混生性來定義認同的概念。離散者的認同就是這種藉由轉型及差異,不斷的生產及再生產而成的。
當代黑人電影的使命得以讓我們觀賞、辨識自己的不同部分,並且以這些感知建構我們回顧自己的「文化認同」時的那些認同點、認同位置。



家、遷徙(旅遊)、邊界

不論我們走到哪,所見所聞都及所討論的都與認同有關:個人認同、社會認同、國族認同、族群認同、女性認同-無處不認同。
既然無處不認同,也就開啟討論家的意義、位置變遷的意義、移民的意義、及離散的意義。而篇論文所關注的重心在於移民、經濟移民、難民及政治難民,從這些不同位置之關係我們將可以得知「Identity can be displaced; It can be hybrid or multiple.」
移民
一個人跨越疆界,於一塊土地上重新開始、重新再來一次,以獲得一個較好的生活,這個人必須先學習此處的語言及文化。這些人們不只要承受隔離之苦痛,這些人更得面對不友善人們的對待。

我們對於家的概念是什麼?什麼元素組成家?家在哪裡?家是媽媽的地方?在身處的世界中我們在家嗎?在特定的持間、特定的空間下我們安適其中那就是家之所在。奇特的又是,某一時分我竟無能區分我所立足之處。所以我們會因為佳而有所情愫、所以我們會因為家而情緒沸揚、所以我們會因為家鄉的一段旋律突然淚濕衣襟。什麼引起我們的思鄉病?Freud’s說那是一神秘的力量,一來自母體溫暖之處,一個回到生命源頭的地方。人們這般說著『愛是一思鄉病』。
其實家是什麼?
家的概念即時緊緊繫於某些認同概念:一個我們告訴自己的故事、一個別人告訴我們的故事。當一個少數族群承受外界威脅時,內部第一個反應正是:旋即繪出自己,顯示自己的範圍及外貌。有的少數信仰或價值就因而毀滅、部分則繼續於不相容的環境中努力。這樣的衝突中將會讓許多人覺得格格不入,試圖找尋回家之路、試圖找尋一點家的熟悉、試圖找回自己的根。
根是一特定的地方,家是一個地方,家是一個非固定狀態,一個處於變動的狀態。當我們的資本移動這些地方的概念就跟著資本移動,當我們的資本隨著技術與器材擴展,空間也就相對的被延展了。其實家是一個社會建構、這是一個關於權力的建構,一個與資本有所關聯的地方。
移民的遷徙
我們與自己所生長的地方有著密不分之關係,我們奠基於一空間之中如此的自然而然。對應到移民,他們必須面對語言、鄉愁、認同尋求等種種的挑戰。Lost in Translate中指出移民的三種狀態:樂園、流放、新世界。Eva於書中表述自己的成長經驗,他在移民加拿大後的語言問題、後來在一個新秩序的非地方化的空間,認同著失去傳統支撐的所處地-新世界。也正是這樣的失落、孤單空洞Eva方才意識到許多美國人為何需要精神醫師-因為認同。移民處處都有、流放能被消退,但是同時流放也可能是具創造性的。流放可以是一惱人苦事,亦可是一面貌轉型,一種資源。
流放、異客、外來者
流浪是一種痛處,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性。流放可能是因為貧窮、殖民、戰爭等因素,因此在形容流放狀態時有許多相對性的詞語:流放\驅逐、移送/前往、移出/移入、無所事事的流浪漢/政治迫遷的難民。
所有的移民、難民、流放者都是來自邊界:國家很少以邊界限制封閉自己;國家的邊界對於其他國家而言往往是敞開的。所有的邊界都是一交換與溝通的空間;邊界是隔離與構連的地方;邊界聯繫著穿越與跨越。
外來者的權力
以往外來者所指的是:不屬於內部的外來者;而今,外來者被定義為:這個人在其生活的所在地中並非一個具有公民身分的人。很多人在國家中並無法有合理正當的位置,這些無以為名人們被稱為外來者。這裡顯像了一非常的矛盾狀態-那些無以為家的人們試圖在這個地方建立一個家園,實際上,他們只享人的權力,他們並不享有公民權力。當然無公民權力也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常常有人質疑這些外來者還是對著就有的國家念念不忘,當然對於現在腳下所踩的地方也就無所助益;也有人見到外國人對於國家經濟的建樹認同其應該享有國家的治理力量。外來者其實是一種徵狀,一種精神醫學上的病徵,他顯示一種與其他人想處的徵狀。
異客與污名
所有的人工狀態都是一種天生的不對稱、二分的狀態。在這個二分法中我們可以知道第二小狀態只是第一個狀態的他者,而這個對立面的東西又是自己生產之物。這種二分是一種權力的運作練習,同時這種二分是一種偽裝。這就如同朋友及敵人的關係,他們個自站在兩端正\假、內\外。「外面的那個」指的就是「不會是裡面這個」。
異客卻不是這樣,我們無法查覺其敵、友狀態,一個無法定義的狀態。這種狀態正如同Derrida所說的延異狀態。例如:「pharmakon」是毒藥也是療程。異客他們的狀態正是如此,他們拒絕保有原有的所在地,也拒絕離開原來所在之處。這是一種未定的狀態。這是一種懸掛於兩個空間之中的狀態頑強的抵抗也固執的拒絕。
污名是一武器,一用來防禦那些不受歡迎又身分曖昧的異客們,污名的本質正在於強化未定的的差異、一種修補之外的差異、因此修正成一永久性的排它行為。因為異客們的模糊性,也就常常被建構成其他人。正因為他們無定義,也就常常被置於不歡迎狀態。這些異客與他者、外來者不同-異客並非新到來的人-異客並非初來乍到。異客們是一個流浪漢、無家狀態、也四處為家。
製造邊界
認同是一建構,一種累積社會長期決策的總和。移民標註了一個群體經驗的外在限制。他們也提供我們一個比較的視點、一不同面向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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